浦东美术馆: 陆家嘴一行诗-凯发会员官网
那是陆家嘴的一行诗,也是世界建筑大师让·努维尔和浦东美术馆的一次亲密接触。
在高楼林立的浦东陆家嘴,浦东美术馆像是沉静融合在广袤大地上的一方雕塑,内敛而富有诗意,在喧嚣的都市中,就那样纯净安宁地存在着。
2021年7月8日,浦东美术馆正式向公众开放。
让·努维尔的建筑之诗
在建筑设计师让·努维尔看来,建筑是时代的缩影,建筑更是诗意的呈现。
他试图通过浦东美术馆创造一系列“呈现的排列”,其中有诗意的维度:建筑与艺术在对话中永存,艺术与诗性在建筑中不断打磨彼此的意义。由此,他为艺术陈列创造安置的空间,让艺术找到一个能为它们安身立命的真正的家。
诗意的维度在浦东美术馆的表达中尤为重要。让·努维尔在设计中采用了“领地”(domain)的概念,他希望观众的参观之旅始于踏入建筑周边场景的那一刻,“人们看过去的时候不要认为这是个独立的建筑,而是和地、景和空间小品搭配延续,自然而然连贯在一起。这种模糊性是我刻意想要营造的,我是在和黄浦江、和周边空间玩一场互动游戏”。
上世纪90年代,让·努维尔就参与过浦东陆家嘴的蓝图规划。当时他还没有获得世界建筑最高奖普利兹克奖。2008年他获得该奖项后,他成为世界建筑界非常热门的建筑师。2015年,上海市政府向国内外众多知名建筑事务所发出浦东美术馆建筑方案的竞赛邀请,最终,让·努维尔建筑事务所赢得了项目竞标。
而这一次,这位世界建筑大师也没有让我们失望。进入美术馆,不同纹理玻璃的拉伸或消影,光线的折射,让空间变得极富变化。那些纯粹的几何形体:如纸一样的白色墙面,黑色的直线、斜线、交叉线,贯穿始终的“至上主义”,搭出美术馆室内光设计采用自然光与人工光相结合的方式。
俄国“至上主义”马列维奇的经典几何线条,成为了让·努维尔的灵感主题,让·努维尔将几何的美感发挥到了极致。几何的线条和块面在灯光的衬托下,显得现代感十足,又有自然的变化,不会那么呆板。他为观展体验营造三种自然光线的模式:全暗息、全天光和部分遮挡滤光,同时满足照明和几何阵列美感的体现,而且可根据展览的不同要求而设定,以此为策展人和艺术家们的创作和展示自由提供各种可能。让·努维尔标志性的“框景”手法在此运用得淋漓尽致。借由不多的开窗,观众可以从不同视角看见室外景致,或者在某些角度还常能获得“窥视”建筑内部空间人与景的乐趣。在中国古典园林中,框景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让·努维尔用这样一种方式呼应着中国的传统,那是造景与观景的关系,是观看与被看的关系,
浦东美术馆建筑共39724平方米,分地上4层,地下两层,包括了13个大小不一的展厅。除了2个面向外滩的“镜厅”外,贯穿4层30米的“x展厅”也是特色之一。这个贯通地下一层至地上四层,位于美术馆馆体中央区域,基底为17米×17米的正方形,高34.4米,在底面一角还设置了升降台。在这个巨型的展厅中,观众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观赏这个空间以及空间中展出的展品,不同的视角带来完全不同的观赏体验,这是让·努维尔的巧妙心思所在。
而在建筑朝向外滩的一面,则是浦东美术馆标志性的两个特殊展示空间——镜厅(glass hall)。跨越三、四两层的镜厅基底与前者相同,通高约为11米。两处空间内均安置了整面高反光的led屏幕,设计理念取自艺术家杜尚在其作品《大玻璃》中所提出的“第四维度”。让·努维尔认为时间也是作品创作的一个重要元素,随着时间的变化,作品将呈现出不同的效果。镜厅本身构成了两方狭长的展示空间,可以安放装置艺术、展示多媒体艺术作品,而高透的镜面也能完美倒映出黄浦江对岸外滩的景象。
四大重磅展览在今夏袭来
2021年7月浦东美术馆正式开馆,开馆的四大重磅展览是:“光:泰特美术馆珍藏展”、“蔡国强:远行与归来”及艺术家蔡国强特别为浦东美术馆中央展厅打造的大型奇观装置《与未知的相遇》、“胡安·米罗:女人·小鸟·星星”。
来自泰特美术馆的大展“光”(light),以艺术作品中的“光”,梳理艺术史。而“光”的运用也是浦东美术馆建筑的特色之一。以“光”为主题线索,探索了艺术家们如何在每一种可以想象的媒介中,利用自然与人为环境中的明暗对比、冷暖色彩,借鉴科学,挖掘想象深度,试图捕捉光的短暂效果,并利用光的情感联想创作出动人心魄的作品。
这里精选了100多件泰特美术馆的珍贵藏品,从泰特历史性的英国藏品开始,跨越整个国际馆藏,展出泰特收藏的一些最著名的作品,从浪漫主义画家对光影的掌握和印象派画家以光作为主题的直接描绘,到20世纪初的实验摄影,再到以光为媒介打造更现代的沉浸式光影环境。展品包括了约翰·康斯太勃尔的《由草甸瞭望索尔兹伯里大教堂》、约瑟夫·马罗德·威廉·透纳的《光与色〈歌德理论〉—洪水灭世后的清晨—摩西写作〈创世记〉》和《阴霾与黑暗—洪水灭世之夜》、约翰·马丁的《被摧毁的庞贝与赫库兰尼姆》、威廉·霍尔曼·亨特的《良知觉醒》、克劳德· 莫奈的《维尔茨港的塞纳河》,以及康定斯基、布里奇特· 莱利和草间弥生等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展现了一场跨越200年艺术史的展览盛宴。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泰特美术馆还特地为观众带来了泰特最受欢迎的绘画之一,1851-1852年由约翰·埃弗里特·米莱创作的拉斐尔前派杰作《奥菲莉娅》,在浦东美术馆1a展厅单独陈列。
如果说泰特美术馆中的精品主要是西方浪漫主义时期的绘画作品,那么米罗美术馆带来的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绘画大师胡安·米罗的作品,代表的就是西方20世纪现代主义运动中最具个性的艺术作品。名为“胡安·米罗:女人·小鸟·星星”的这次展览展出西班牙国宝级艺术家胡安·米罗艺术生涯成熟阶段(1937—1979年)的一系列经典之作。在跨度40年的创作成熟阶段中,米罗确立了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创作更为多样化:绘画、雕塑、版画之间的界限被打破,纺织材料逐渐被运用到作品之中。米罗系统性地缩减了颜色的数量,只选取基础色彩进行创作;通过频繁出现的画面元素,发展出一套独特的绘画语言:人物、女人、小鸟、月亮、太阳、星星、星座、逃离之梯……这些元素象征更为广泛的理念。本次展览展品数量共69件,此外还包括1部艺术家生平纪录片。
米罗是20世纪最伟大的超现实主义画家之一。米罗作品的深刻意义源于捕捉人类生存本质的渴望。从个人层面上看,这种渴望也暗示了一种对身份认同的确信——他与乡土的强烈情感联系。米罗和家人曾生活在加泰罗尼亚乡间的中世纪小镇蒙特罗奇,这里是他创造力的源头。吊诡的是,他只能通过突破边界和不断重新思考自己的创造性努力来达到目标,最终他在巴黎先锋派以及充满残酷冲突的20世纪等诸种语境中找到了自己的艺术表达。他的艺术由此获得了一种维度,从个体的领域走向普遍性。米罗渴求获得艺术的集体性和匿名性,这解释了他作品的跨界特质以及他对合作的偏爱。通过绘画,他创造了一个符号和象征的完整宇宙。米罗还受到禅以及远东艺术的启发,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尤其是美国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相比一场运动,他的艺术更是成了一种语言,生生不息,至今吸引着观众。
浦东美术馆 “胡安·米罗:女人·小鸟·星星”展示了米罗的艺术语言。米罗美术馆精选了31幅绘画、10幅素描、12幅石版画、7幅蚀刻版画、9件雕塑作品,大部分来自其永久馆藏。展览分为前言和四个部分:第一部分“符号的词汇表”向观众介绍了艺术家的艺术词汇,展现了米罗整个艺术生涯中诗意概念的发展:天空、星星、鸟和女人。
而作为浦东美术馆的第一位委任艺术家,蔡国强在浦东美术馆的中央展厅内为美术馆的盛大开幕特别创作了大型奇观装置《与未知的相遇》,并带来了“蔡国强:远行与归来”特展。这一次的展览,也是他继2014年在上海当代艺术馆个展后再次回到上海的力作。
近年来,蔡国强在世界重要美术馆举办展览“一个人的西方艺术史之旅”,而上海,是蔡国强离开家乡的第一个港口,对于蔡国强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1978年,蔡国强首次走出福建、到上海观看“法国19世纪农村风景画”展览,第一次亲眼看到西方艺术家的原作,也是他“西方艺术史的远行”的萌生;80年代初,他从泉州高甲戏剧团来上海戏剧学院学习舞台美术设计,为其日后的当代艺术家事业打下坚实基础。因此,在浦东美术馆展出的“蔡国强:远行与归来”特展就有了“远行”与“归来”的双重意义。“蔡国强:远行与归来”呈现出一个艺术家不受地域和文化习俗桎梏,立足上海、放眼世界的精神和连接东西方文化的使命。蔡国强说:“上海对年轻的我,就是西方文化的一个真实存在……这个展览,关于我与西方相遇的神奇、与先辈们单相思的折腾,也是我在他们故乡和作品庭园里的深深呼吸。一路乘着故乡的风筝、驾游人类童年的宇宙船浪漫天涯;仿佛我这次纵贯中央展厅的宇宙树、烟花塔、外星人,‘与未知相遇’。远行也是寻找更大的故乡,和古今中外的更多先辈相逢,通过他们寻找共同的远方,宇宙的永恒之乡!”
作为“远行与归来”展览的特别委任项目,蔡国强在中央展厅因地制宜地打造奇观装置《与未知的相遇》。中央展厅高30余米、长、宽17米,是国内难得的非常规超大空间。为了完成这个项目,蔡国强两年内多次前往墨西哥,拜访当地烟花家族,也采访学者、政治家、外交官、原住民领袖和天主教神父。人们对此议题的态度其实非常复杂。对一个艺术家来说,这是宇宙观的碰撞,而对墨西哥人,这是殖民者和被殖民者之间的血腥碰撞。蔡国强说:“墨西哥不同的身份和血液杂糅、面对历史难以言说的政治敏感,让实现这样的项目异常复杂,何况是一个‘外来者’。”
《与未知的相遇》从玛雅文明的自然宇宙观出发,将不同文明里“脱离重力、拥抱宇宙”的故事,通过手工搭建的墨西哥烟花塔这一质朴形式,使用电脑控制的光之绘画,打造联通古今中外的“宇宙树”和时空胶囊。蔡国强的这些作品呈现出超逸线性的历史叙事,让不同的宇宙面面观在此相聚、碰撞,混沌而多维,在概念和形式上呼应建筑师对“第四维度”的探索,以及将此空间打造为艺术家实验室的期待,让人耳目一新。(记者 何映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