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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届欧洲杯，青春风暴劲吹，中学生小男孩也可以在比赛中扮演“关键先生”；同时，一批老将迎来“最后一舞”，他们渴望在竞技场上给所有人留下难忘的回忆。球员如此，主教练同样如此，是未来的希望属于锐意创新的少帅，还是胜利女神依旧青睐经验丰富的“老人”？无论如何，绽放更多激情、不沉溺于功利，这是足球应有的模样。

6月30日，德国科隆，欧洲杯1/8决赛，西班牙对阵格鲁吉亚，尼科·威廉斯与亚马尔（左）跳舞庆祝。

“小孩哥”闪耀欧陆

　　16岁的时候，你在做什么？西班牙的少年亚马尔在16岁338天的时候，登上了2024欧洲杯的赛场并送出助攻，成为欧洲杯历史上最年轻出场球员和最年轻助攻球员。

　　这两项纪录，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难以被打破。就在这场比赛里，亚马尔还差点创造第三项纪录：欧洲杯最年轻的进球者。截至7月9日，他已完成了三次助攻；虽然还未进球，但西班牙队已闯进半决赛，他非常有希望在创造欧洲杯“最年经纪录”上完成帽子戏法。

　　要知道，亚马尔甚至是带着学校作业来到欧洲杯赛场的，比赛之余他还得上网课，完成学业。“我得好好学习，希望老师们不会生我的气。”他在受访时俏皮地说。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人们才会意识到他还只是个中学生。

　　在足球赛场上，你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青涩和稚嫩；相反，他在边路的奔袭、前场的精细操作、比赛中的思考，丝毫不逊于一些老将。

　　2019年，当时只有12岁的亚马尔已成为西班牙青少年足坛的焦点，被贴上了“迷你梅西”的标签，媒体称他“拥有远超年龄的自信和能力，在场上的每一次触球都会让人联想到梅西”。

　　2022年9月，尚属于u19梯队的亚马尔，被时任巴萨主帅哈维调上一队，参与了成年队训练。由于年龄跨度过大，且前者从未在b队注册，这样的点名培养还遭遇质疑。

　　但后来亚马尔的表现，平息了一切纷扰声。在最近的2023—2024赛季，亚马尔在西甲、欧冠等各项赛事为巴塞罗那出场50次攻入7球，并为西班牙国家队贡献了2个进球。

　　“我认为他非常成熟，已经可以为我们带来不同。”前巴萨主帅哈维最近在谈到亚马尔时说，“我们必须照顾好他，但我认为他已经准备好了。”

　　亚马尔带给人们的震撼，是西班牙足球人才源源不绝的缩影。不断有新人涌现，加上如今已并不固守由自身开创的“tiki-taka”纯传控风格，西班牙队在欧洲杯以及其他世界大赛上保持顶级发挥，就不难理解了。

7月6日，德国柏林，2024德国欧洲杯1/4决赛，荷兰对阵土耳其。

　　本届欧洲杯上闪耀的新星不止亚马尔。土耳其队的前场由19岁的居莱尔和伊尔迪兹刮起了青春风暴。在小组赛战胜格鲁吉亚一役中，19岁114天的居莱尔轰出一脚世界波得分，他由此超越c罗，成为欧洲杯历史上最年轻的首秀即破门球员。两名19岁年轻人的前场连线，是助力土耳其队打进本届赛事八强的关键因素，将成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该队的进攻利器。

　　拥有年轻“双子星”的还有东道主德国队。21岁42天的维尔茨和21岁109天的穆西亚拉，在本届欧洲杯揭幕战先后进球，帮助德国队以5比1大胜苏格兰。维尔茨成为德国队历史上最年轻的欧洲杯进球者。

　　之前，有人疑虑两位在各自俱乐部闪耀的超级新星能否在国家队共存。事实是，两位年轻人最终在本届赛事共斩获5粒进球。虽然本土作战的德国队止步八强，但因为这些年轻才俊的存在，人们都对日耳曼战车的重建饱含信心。

　　“小孩哥”们除了锦上添花，也能雪中送炭。葡萄牙队本届欧洲杯首战对阵捷克队，比赛踢得十分胶着，下半场补时之前，比分一直保持在1:1。第90分钟，葡萄牙队换上内托和21岁的孔塞桑。孔塞桑仅仅登场112秒、第一次触球就破门得分，帮助葡萄牙队绝杀对手。

　　孔塞桑进球之后，c罗第一时间冲上去拥抱了他。此时的c罗，或许想到了20年前的自己：2004年，19岁的c罗同样替补上场，并在揭幕战最后时刻打进个人首粒欧洲杯进球。

　　人们往往把这位孔塞桑叫做“小孔塞桑”，因为他的父亲“老孔塞桑”也曾是葡萄牙队的名将。如今，年轻的孔塞桑完成了传承。

老将告别，光芒仍存

　　新星们争先恐后登场，而老将们也不甘就此平淡隐退。2024欧洲杯最引人注目的老将，莫过于葡萄牙队c罗与佩佩的“80岁组合”。

　　年轻人创纪录，39岁的“老人”c罗也在书写让后人难以超越的传奇：连续6届参加欧洲杯，并且在本届赛事上以队长身份连场首发。有人说c罗太老了，有人说他的能力已配不上首发。从表面上来看，他的跑动速度、抢点强度、得分能力确实大不如前；但是，不要忽视，他是截至四分之一决赛尝试射门最多的人。

　　在这届欧洲杯上，c罗又哭了。八分之一决赛对斯洛文尼亚的加时赛上半场即将结束时，c罗主罚的点球被扑出，他当场痛哭，队友们纷纷上前安慰他们的队长。他太担心因为自己的失误，让球队就此出局。

　　这次的泪水，让人看到了c罗有多么依恋球场、多么想再在这个舞台多停留一刻。随后，他顶住巨大压力在点球大战中第一个主罚命中，完成了自我救赎，葡萄牙队也涉险晋级。

　　下一场比赛，c罗的队伍又被拖入了点球大战，而这一次他们没有再被幸运女神眷顾。球队出局后的佩佩掩不住泪水，c罗这次没有流泪，而是上前拥抱安慰好兄弟。

　　佩佩在小组赛首战出场时，就以41岁113天的年龄成为欧洲杯出场最年长的球员。但是，在这次的赛场上，没有人会说“佩佩老了”，而只会惊呼“他是不是会返老还童的魔法？”精准的预判和补位、一次次斜刺里杀出的铲球、硬度满点的头球争顶，他为葡萄牙托住了后场防线。

7月5日，德国汉堡，葡萄牙对阵法国，葡萄牙队点球大战被淘汰，佩佩赛后靠在c罗怀里哭泣。

　　两人加起来已满80岁，除了实际的赛场战术作用外，他们带给队友、球迷和整个足球运动的，还有伟大的精神力量。不管他们是在场上拼搏还是在场下呐喊，球队能得到的更多是强大的支持，而绝非是拖累。

　　c罗说这肯定是他的最后一届欧洲杯，那2026世界杯我们还能看到他吗？佩佩也没有谈到退役的计划。可以预见的是，只要葡萄牙队愿意尊重c罗与佩佩，并把他们放在最合适的位置，这棵“兄弟常青树”还将繁盛下去。

6月24日，德国莱比锡，克罗地亚对阵意大利之战后，莫德里奇赛后致谢球迷。

　　他们在皇马时的队友、克罗地亚的莫德里奇也39岁了，他曾经带领克罗地亚队在世界杯上大放异彩，近两届比赛拿到亚军和季军。今年的欧洲杯，他依然是球队的核心、中场发动机和精神领袖，但实在跑不动了，实在带不动了。当年和他一起奋战的队友，很多都已经离开，眼下球队的阵容已经很难称得上是“世界强队”。克罗地亚在欧洲杯小组赛就黯然出局，这会是“魔笛”的世界大赛绝唱吗？

　　与以上几位老将相比，另一位皇马的中场大师、德国队的克罗斯明确宣布自己将在欧洲杯结束之后退役。德国队主帅此次将“年事已高”的他召回，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拿下德劳内杯。

　　在皇马俱乐部时，防守和拦截的苦差事一般轮不到克罗斯，他主要负责组织。但在这次对西班牙的欧洲杯四分之一决赛中，按照主教练的部署，以克罗斯为首的德国中场球员对西班牙坚决上强度、破坏对方节奏。他化身干粗活的“中场工兵”，五次犯规成为全场最多，至少有三次犯规应该吃黄牌。不得不说这个战术是有明显成效的，可惜德国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克罗斯以一场看上去不太光彩的失利结束了职业球员生涯。

　　老将们的心声，或许可用佩佩的话作为代表。在欧洲杯赛场上获得欢呼和掌声后，他说：“我已经41岁了，自认为看透了足球场上的一切，但当球迷们以这样的方式给我褒奖时，我仍然热血沸腾。我简直说不出话来，足球场上，永远拥有值得期待的时刻，值得你为之投入全部。”

主教练，拼新锐还是拼老辣？

　　在球员之外，本届欧洲杯的东道主德国还打破了一项纪录：他们的主帅纳格尔斯曼以36岁327天的年龄，成为欧洲杯最年轻的主教练。这个年龄，甚至比德国队中的“门神”诺伊尔还要小。

　　2023年9月22日，纳格尔斯曼出任德国国家队主帅。尝试新变化，一直都是纳帅与许多德国教练不同的地方，这也是德国足协选择他的首要原因。在2014年夺得第四个世界杯冠军之后的十年里，德国队逐渐沉沦。2018年、2022年连续两届世界杯在小组赛折戟沉沙，而且先后输给韩国和日本；上一届欧洲杯也只是打进了十六强。“日耳曼战车”急需换血重造，不然就要驶向不归之路。

　　纳格尔斯曼上任后，确实给德国国家队带来了明显的变化。他打破了之前队内所谓“拜仁帮”以及“多特帮”的格局，只论实力不论出身，召入了德国最优秀的球员。他敢于重用维尔茨和穆西亚拉这样的年轻人，也能召回克罗斯这样的老将来压阵；对于球员和适合他们的阵型有足够的了解。

　　本届欧洲杯上的首秀，纳格尔斯曼向世人展现了自己的足球哲学，德国队的“战斗风格”开始重现。尽管最后在淘汰赛不敌西班牙止步八强，德国足协仍然表达了对他的支持。

　　德国足协主席诺伊恩多夫说：“在过去的几周里，纳格尔斯曼在某种程度上重新定义了德国队主帅的角色，他的表现方式，散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能量、不可思议的精气神……我们输球了，但我们没有失败。”德国足协体育总监沃勒尔则表示：“这支德国队成功地做到了几个月前难以想象的事情。”

　　德国足协已经与纳格尔斯曼续约到2026年，这就意味着后者将继续改造德国队，以期在美加墨世界杯上让这支队伍重回巅峰。在不少人看来，这位少帅还将带来更多的惊喜。

　　相比纳帅的执教不到一年，今年56岁的德尚已经在法国国家队主帅的位子上待了12年，绝对“老辣”。2018年带队拿下世界杯冠军，成为继扎加洛、贝肯鲍尔后第三位作为球员和主教练都夺得世界杯冠军的人；2022年又带领法国队获得世界杯亚军，他的执教成绩无可争议地辉煌。不过，如果要超越他的前辈雅凯，他还需要让法国队拿到一个欧洲杯冠军。

　　然而，是否求胜欲望太强，让德尚这届杯赛的排兵布阵有些瞻前顾后、不知所谓？排除姆巴佩首战就遭鼻梁骨折这样的偶然因素，法国队坐拥“超强纸面实力阵容”，居然在半决赛之前连一个运动战进球也拿不到，靠着运气“苟”进了四强，主教练不应该负最大责任吗？德尚是不是该换换脑子了？

　　另一个不断“整活”的主教练是带队8年的英格兰主帅索斯盖特。从小组赛第一场开始就不断在做“战术试验”，旗下一堆明星球员却无法有效捏合到一起，只靠某几个球星的灵机一现来拯救球队，这样的主帅，真的胜任？上一届欧洲杯决赛，他带领的球队取得梦幻开局，却因他的战术保守而最终在主场痛失锦标，相信所有人都历历在目。“南门”会再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吗？

　　如果说欧洲杯最后的冠军是比哪支球队更会“苟”，哪个主帅的战术更功利，那也真太无趣了。足球关乎胜负，但更关乎创新、拼搏与激情，这才是它的灵魂。期待我们看到的决赛，是有灵魂的盛宴！记者｜王煜